在一众国内互联网大厂中，腾讯内部执行的“赛马”机制早已被外界熟知，但近年来字节跳动似乎接过了腾讯的这面旗帜，成为了互联网圈新的“马场”。在自家番茄小说几乎做到了免费网文赛道NO.1的情况下，字节跳动近期又上线了两款免费网文App“蛋花小说”和“常读小说”，并且目前这两款产品已经进入App Store图书类应用TOP10。

在有了番茄小说这面免费网文的大旗后，字节跳动又为何再推蛋花小说和常读小说呢？其实与番茄小说不同，蛋花小说和常读小说更强调听书，并加入短剧和漫画内容，为用户提供的是基于网文的更丰富体验。并且不同于番茄小说强制看广告才能解锁下一章的模式，蛋花小说的广告投放更接近传统网站上固定位置出现的banner广告，而常读小说则采取了类似趣头条、看广告赚钱的网赚玩法。

字节跳动继续推出蛋花小说和常读小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是之前冰壳小说、新草小说等付费阅读产品不成功的结果，使得其需要严守免费网文这块阵地。此前在2022年春季，字节跳动方面陆续上线了冰壳小说、新草小说等数款付费阅读App，可是到了2023年下半年，这批App陆续被下架。事实上，字节跳动的付费阅读没能做成的原因并不复杂，因为当下的网文市场已经容不下第二个起点。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如今的网文付费模式颇有些病态。以付费阅读赛道的领头羊起点为例，尽管用户是真金白银在起点付费，但是却并非网文作品的购买者，而是起点电子图书作品的租赁者，一旦所订阅的作品下架就等于用户的钱打了水漂。此外，由于网文付费模薅羊毛式导致了作者倾向于“注水”，动辄数百万字的长篇几乎成为标配，所以导致的结果就是在千字5分钱的付费标准下，一本网文小说的全本订阅费用动辄会达到数百元。

无论是成为爱优腾的付费VIP、还是购买《魔兽世界》等网络游戏的月卡，单位时间内付费网文几乎都属于最贵的一档。与二十年前不同的是，如果真的按如今正版网文平台的收费标准来看，看小说反倒成为了最昂贵的一种消遣方式。所以虽然依旧会有相当数量的网文读者会延续习惯成为起点的付费用户，但另一部分读者已经流失到了免费网文平台。

据起点母公司阅文集团公布的2023年财报显示，这一年其营收为70.1亿元、下降8%，但核心自有产品起点读书的收入却同比大幅增长40%。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就是在平台开始大力防盗版之后，部分盗版受众转向了正版，使得起点的流量和收入上涨，但免费网文平台的存在还是会导致起点的分发渠道，如QQ阅读、红袖添香等出现用户流失的情况。君不见，作为女频文的领导者，晋江的月活用户如今只能以百万计了。

此消彼长之下，尽管阅文集团的营收下降、起点反而更赚钱了。换而言之，当下付费网文赛道的状态是马太效应在起点身上得到了集中体现，虽然起点一家吃饱，可其他平台可能连汤都没得喝。在这样的情况下，字节跳动的冰壳小说、新草小说作为新平台，既缺乏作薅羊毛者资源、又没有太多用户基础，自然就很难做起来了。

与此同时，免费网文赛道也越来越卷，整体进入了一超多强的阶段。番茄小说以上亿规模的月活领跑，七猫、掌阅、华为阅读则紧随其后。偏偏免费网文又不存在太多内容门槛，因为这类平台是用免费内容来吸引用户，并根据用户的点击及阅读时长等元素来给作者付费。

这也就意味着作者想要在免费网文平台上挣钱的话，作品本身反而是次要的，能够被更多用户看到才是关键。既然收入与内容量直接挂钩，斟酌文字、设计故事就变得不那么重要，量大管饱才是重点，而为了获得平台的推荐，自然是什么样的内容火就跟风写什么。

因此最终呈现出来的结果，就是免费网文平台上充斥着大量的同质化内容，可既然内容都已经同质化了，用户选哪个平台也就都几乎一样。要知道字节跳动不仅仅只是做免费网文，而是更想重走腾讯在泛娱乐领域的道路，同样也在尝试涉足IP改编市场。

如果说阅文是靠大神级作者的内容能力来塑造IP，那么字节跳动就更像是以量取胜，毕竟海量的免费网文里总归能大海捞针。有了番茄小说，继续做蛋花小说、常读小说为的就是继续深挖免费网文的护城河。也只有先守住免费网文这个市场，字节跳动薅羊毛可能才有继续搞泛娱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