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易思琳 北京报道

理想、蔚来、小鹏、零跑以及小米五家造车新势力企业，先后披露了第三季度财报数据。

从整体的数据来看，理想车卖得最多、毛利率最高，预期却相对保守；小鹏毛利率回暖，但汽车销售收入最少；蔚来研发投入最多，亏损也最多。

而销量增速最快的是小米，汽车毛利率追平特斯拉，用不到一年的时间走完了其他新势力2-3年的路；零跑用不到20亿的整体投入（包含研发、销售）实现了比蔚来、小鹏更多的销量，但是单车平均成交价最低。

季度交付均达到3万以上，目前让5家造车新势力企业焦虑的不再是销售端卖了多少车，而是工厂能交出多少货。供应链爬产、新车交付是大家目前面临的共性问题。小鹏、蔚来都推出了更便宜的新车型，超预期的订单在手，小鹏称工厂已经开启双班制；蔚来称有50%-60%的乐道L60用户交付要等到明年；小米、理想、零跑均称在努力提升工厂产能。

2018年，新势力比拼的还是谁先量产第一台车，谁最先完成从0到1；2021年，蔚小理三家从生死线中活了下来，基本面向好，竞争的目标便变成了——“谁最快达成10万台里程碑”，扩张成为当年竞争的主旋律。 

时间来到2024年，大家的竞争聚焦在谁先抢占智能化高地及加速盈利。 

三季度，除了理想，剩余的4家车企仍处于亏损状态，蔚来、小鹏、小米、零跑单季度亏损分别达50.1亿元、18.1亿元、15亿元、6.9亿元。

小鹏、零跑称盈利时间会比预期更早，2025年盈利是一个相对乐观的时间；蔚来则将盈利的时间往后延迟到了2026年；小米没有明确说时间表，但三季度小米已经从二季度单车亏损超6亿元，收窄到亏损3.7万元。

从量产到10万台里程碑，再到争夺盈利时间线，新能源汽车市场发展在不断成熟，新造车战事也在逐步升级。

小米跳级、理想保守、蔚来花钱

2021年4月，蔚来第10万台量产车下线，用时35个月。2022年10月，理想ONE正式迈入十万辆生产里程碑，用时大约23个月。而5家新势力里，小米汽车是最晚发布新车的，但也是最快达成10万台交付里程碑的新势力车企，只花了230天。

这一季度，小米实现汽车销售收入95亿元，占集团整体营收的10%，环比提高了52.1%。目前小米汽车还没有实现盈利，但是整体亏损、单车亏损均在环比收窄。三季度，小米汽车整体业务亏损环比收窄20%至15亿元，单车亏损约3.7万元，而上一季度则是“卖一辆亏6万元”。对比来看，减亏明显。 

三季度，小米汽车业务毛利率达到17.1%，环比提升1.7个百分点，同期比亚迪、赛力斯、理想汽车以及长城汽车、特斯拉的毛利率分别是25.6%、25.53%、20.9%、19.04%、17.1%。造车仅3年，小米汽车毛利率追上了“老师傅”特斯拉。

小米汽车的毛利率提升，得益于价格更高车型的交付占比提升。小米集团总裁卢伟冰说，三季度，Pro版本和Max版本的交付占比有所提高。“用户对顶配车型比较感兴趣，SU7看广告赚钱的app Max的整体占比非常高。”

从二季度到三季度，小米汽车平均售价从22.86万元增加至23.87万元，增幅达4.4%。

据卢伟冰介绍，“SU7能做到一个月生产2万多辆，交付2万多辆，已经是20万元以上轿车（含油车）产品中的头部了。”当工厂产能在用足之后，投入分摊就降下来了，“小米汽车四季度的毛利率表现肯定会比三季度更好。”

这一季度，成绩最亮眼的是理想。从销量、汽车业务营收到毛利、汽车毛利率，理想和其他4家相比，都是最高的。

单季度理想销量超过15万台，是第二名零跑销量的1.7倍；汽车销售收入达413亿元，是第二名蔚来汽车业务营收的2.47倍；汽车毛利率达21.5%，蔚来、小米分别是13.1%、17.1%。 

理想是几家中唯一一家实现盈利的车企，达28亿元，其他几家亏损最少的是零跑，为6.9亿元。理想公司账上现金流达1065亿元，也是当前造车新势力现金储备最高的一家，第二名蔚来储备有422亿元的现金。（注：因小米算的是集团整体的现金储备，不在此比较之列。）

这一季度，理想L6销量占比超过了40%，但汽车毛利率却并没有因此下降，反而超出市场预期，达到20.9%。超预期的原因在于，理想的整体汽车单价下滑幅度低于市场预期，三季度单车平均售价依然稳定在27万元，和蔚来持平。

但理想给到市场的预期却相对保守，原因是在市场竞争加剧的情况下，理想没有新的产品推向市场。今年本应该是理想的产品大年，会有8款产品推向市场，但从3月MEGA风波后，理想推迟了3款纯电产品的发布，目前仅4款增程产品、1款纯电旗舰在售。

5家中，蔚来是唯一走多品牌路线的造车新势力，旗下拥有蔚来、乐道和萤火虫三个品牌，因此，其研发投入最多，亏损也最多。 

单季度，蔚来研发投入超过33亿元，分别是理想、小鹏、零跑的1.27倍、2.03倍、4.25倍，较2023年第三季度增长9.2%。“研发费用较2023年第三季度有所增长，主要由于研发职能的人员成本增长。”蔚来方面解释称。

但同时蔚来亏损也最多，达50.6亿元，分别是小鹏、小米、零跑的2.7倍、3.4倍、7.3倍。蔚来汽车CFO曲玉解释，三季度亏损扩大主要来自于被投资企业的亏损，而他认为这在竞争激烈的汽车行业是正常现象。财报会上，蔚来也将盈利时间也推迟到了2026年。

绕不过的交付难题

“以前我认为研发和制造很难，交付不是很难。但现在发现，交付的难度远远比造出几百台车要高。”小鹏汽车创始人何小鹏接受采访时曾坦言。爬产，是当前5家造车新势力回避不了的问题，而对推出了走量车型的蔚来和小鹏而言，产能压力更大。 

5月，蔚来正式发布第二品牌乐道及首款车型乐道L60。乐道L60定位主流家庭市场，起售价为21.99万元起，比特斯拉Model Y起售价低2万元，于9月正式上市并交付。蔚来销量增加了，但对走量要求更高的乐道品牌却再一次陷入了产能爬坡的困境。

2024年广州车展上，乐道汽车总裁艾铁成宣布，乐道 L60看广告赚钱的app 的订单量已远超同期上市车型，并且生产计划已安排至明年第一季度。

但遗憾的是，乐道的订单尚未转化成亮眼的交付量数据。李斌在财报会上坦言，“目前交付要等到明年，客观上对订单的影响不小。因为地方补贴等部分优惠政策是到今年年底，50%-60%的用户现在没法提车。对于一个20万元左右的车来讲，可能1~2万块钱的补贴是非常大的一个支出。”

也就是说，因为交付延迟，本可以在今年交付的用户到明年要多花1~2万元，这样一来，就很有可能转向其他可以在年底前完成提车的品牌。根据李斌的预期，12月，乐道能交付1万台车，明年3月的产能和交付目标是2万台。

和蔚来一样，能否守住爆款也是当前小鹏需要解决的难题。小鹏8月27日发布旗下最便宜的车型MONA 03，起售价11.98万元，开售一周左右订单破6万，订单已经超过了G6同期。

生产MONA 03的工厂主要是广州肇庆工厂。在11月之前，该工厂主要是单班制，除了MONA 03，还生产P7i。因为MONA 03的热销，肇庆工厂在11月启动了双班模式，且该工厂有90%的产能都被用于生产MONA 03。这种情况下，肇庆工厂年产能可以达到20-30万台。

但准备仍不足。目前MONA 03准车主最长要等17周，接近4个月，这意味着有一部分车主会错过以旧换新政策窗口期。现在MONA 03的新增订单趋于平缓，交付时间是重要原因。

而针对MONA 03车型交付延迟问题，何小鹏表示，工厂11月、12月会提高30%至40%的产能。2025年春节前月产能目标为2万台。

和蔚来、小鹏一样，小米目前的难点也卡在产能。

SU7刚上市时，小米官方称年底交付10万台，11月18日，官方将这一目标提高到了13万台。

小米汽车目前只有北京经开区一个工厂，分两期规划，一期工厂6月竣工，年产能是15万台，二期工厂会在明年动工，2025年完工。

小米SU7二季度开始交付，过去平均一个季度交付超过4万台车。在新势力中，这个成绩已经十分亮眼。卢伟冰在三季度财报电话会上称，目前小米汽车工厂10月的产能已达到2万辆，后续每月交付量会超过这一数字。

但从目前小米的订单量来看，每月2万台的月产能仍满足不了日渐上涨的订单量。知情人士透露，目前小米仍然有超过10万份的订单未交付，而目前小米每周的锁单量都在5000台以上。小米汽车APP显示，目前下定小米SU7最快也得等25周才能提车。

卢伟冰还提到，尽管小米SU7的交付周期已从原先的25周缩短至20周左右，但由于新订单持续涌入，预计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交付周期仍将保持在20周左右。 

销量单季度创新高的零跑，扩产也成为了当前重要的事情。“产能确实有点紧张，现在两个工厂产能是4万。我们也在加大力度去调整产能，尽可能缩短用户的提车周期。”朱江明在三季度财报媒体沟通会上向21世纪经济报道表示。同步，零跑也在积极扩产，金华也在筹划建设第三工厂。 

和蔚来、小鹏、小米相比，理想在供应链上的交付问题相对从容一些，但依然也面临需要加快交付的问题。三季度财报会上，李想说，目前占据总销量超过40%的理想L6，产能满足不了订单的需求，工厂会在2025年春节期间实现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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